青芒

朱裴同人《落回》预售结束。巍澜同人《暗夜》连载中。不磕rps,爱居北两位哥,爱镇魂,爱巍澜,爱朱裴。

【朱裴】落回(十八)(下)

●阅读指南

○朱厚照×裴文德

○大写OOC预警

○请勿上升真人上升历史

♥想死的裴文德一身傲骨,想活的裴文德爱得苍凉。

○预警:宝宝们保重。

(十八)诀别(下)

裴文德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梅,他环顾四周,一个宫人也看不见,也没有朱厚照的身影。

“你醒了?”梅递过一杯温水,“你喝点水吧。”

裴文德不接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梅悬空着不让嘴唇沾到杯子,喝了一口,“这水没问题。”又递了过来。

裴文德笑笑,“你又不是妖。”

梅放下水,“我要是想害你,你现在应该醒不过来。”

“也对。”

躲在门后的朱厚照看着他的笑容失了神。

“你就是梅吧。”裴文德坐起来,“你的脸怎么了?”

梅有点不自然,竹那一巴掌用尽全力,也多亏竹专心修行法术,没练过多少武功,否则可能牙都打掉了。她以下犯上顶撞朱厚照的时候其实存了死志,得知芒是真的裴文德方才后怕,也才懂了竹的一番苦心。她回避了裴文德的问题,“陛下要我来照顾你。”

“我不需要照顾。他总是自以为是,他以为我有多傻?每次都是他给我布阵用符,没有他我过得好好的。”

梅有点语诘,“你现在感觉怎样?”

“你们到底给我喝了什么?还有,你到底跟朱寿说了什么?”

梅想起朱厚照的嘱咐,什么也不要瞒着裴文德,当下和盘托出,“是我告诉陛下,你可能……是假的裴大人,可能是蛇妖。”

“然后呢?”出乎意料的,裴文德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,“然后朱寿就信了?”

“他不信,是我逼着他,给你灌了雄黄酒。普通人或妖喝了都没事,唯有蛇,最怕雄黄。”

裴文德死死盯着她,“我来了这么久,你为什么今天忽然告诉朱寿我是蛇妖?”

梅早就听竹说过,裴文德的思维逻辑都很清晰,当下一五一十,从裴文彻接到托梦开始,到她如何劝小皇帝灌雄黄讲了。

裴文德静静地听完,笑了笑。

“所以我不是蛇妖,对吧。”

“你不是。你喝酒之后昏迷,是因为我在酒里放了安神符的符水。”

“我不是,或者说朱寿断定我不是。否则我现在应该已经没命了。”

梅哑口无言。

“不对,我不是第一次被用安神符,上次可没有像现在这样,全身骨骼像被拆开一样痛。”

梅回答得当真艰难,“是驱妖诀,你吞噬过蛇妖内丹。”

“你们到底有多少能弄死我的手段?”

梅低了头。

“芒,裴文德,蛇妖。每个身份都是他说的。现在是知道搞错了,找你来哄我了?”裴文德看梅一眼,“裴文德爱你,他就找你来哄我。爱你的是裴文德,又不是我。”

梅红了脸,“你别瞎说。”

“对吧?你看,你爱的也是裴文德,没人真的爱我。”他向后靠在床头,眼底看不出表情。

梅有点不知所措,朱厚照和竹把裴文德描述得狂躁愤怒,就要把豹房拆了,哪知道这么安静:“喂,你还好么?”

“我挺好的,你回去吧。”

梅:“……”

裴文德没看她,“对,朱寿让你来的,你不敢走是吧。算了,那你自便吧,我不管你了。”

梅张了张嘴,她说话有点艰难,朱厚照给她的任务当真难熬,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

没有听到回答,梅叹了口气。

裴文德无法休息,雄黄酒和驱妖诀的双重剧痛几乎抽走了他所有的体力。想起那个真实的梦,强行催动妖血的痛苦比现在不遑多让,那个舍命勤王的御前统领大概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,再一次承受这样的痛楚,会是小皇帝亲手加诸在他身上的。

梅正不知所措,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走近,她回头,是朱厚照。

刚要行礼,朱厚照摆摆手,示意她出去。梅一言不发,默默退出。

裴文德仍是目光空洞地靠坐着。

“芒,”朱厚照的声音小心翼翼,“我知道我错得离谱,你能原谅我这一次么?”

回答他的是沉默。身体再疼,也抵不过心里的疼。裴文德只觉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正视自己,错的到底是小皇帝,还是痴心妄想居然想和小皇帝共度余生的自己?

朱厚照不敢再说话。过了许久,才听到声音。

“朱寿,昨夜我问过你,不说芒也不说裴文德,就是眼前这个人你要不要,你自己说要的。”

朱厚照羞愧难当,“我要你,我真的要你。”

裴文德轻轻苦笑。“我早就该明白,你要的从来都只是那个以命待你的御前统领。”裴文德终于看向了朱厚照,眼里的颓败和苍凉几乎让朱厚照吃了一惊,感觉这人已经没有多少活气:“朱寿我问你,在你眼里,你从青芒山捡回来的‘芒’,到底算不算一个活生生的人,他有没有心?”

“芒,我真的没什么好解释的,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
“‘芒’的名字,是你取的。我是裴文德,是你告诉我的。我是蛇妖,也是你怀疑的。问题是,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谁。”裴文德语气平静,“你说我是裴文德,就可以无限纵容宠上天去,一旦你断定了我不是裴文德,别说我有没有资格去爱你,朱寿,你告诉我,我现在还能有命在么?”

朱厚照去握他的手,“我以后不会这样了。”

“你还想有以后?朱寿,我们没有以后了。”裴文德缩回了手,任凭朱厚照的手悬在半空,雾蒙蒙的眸子里死气沉沉,“要是当日的御前统领,你做什么都值得,他的确对你掏心掏肺。可是那个裴文德已经不在了,你眼前的,是个妖变之后噬血嗜杀,体内还有蛇妖内丹说不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的东西,从身到心都污秽不堪的怪物,他不知道自己是谁,不过是长了一张和裴文德相似的脸,除了死皮赖脸缠着你,就是处心积虑勾引你,跟这样一个怪物,你谈什么以后?”

朱厚照心都要疼死,“你别这么说自己……我向你保证……”

“你还不懂么?我不想把未来压在你的一念之间上,天下最优秀的缉妖师是你手里的一把刀,一把专门对付我的刀,我的命完全捏在你手里。”裴文德看向朱厚照,“朱寿,我爱你。我忍受得了所有人的污蔑和不解,可我受不了你反复无常的猜忌;若有人伤害你,我也能像裴文德一样以命待你,可我不想不明不白死在你手里。”

朱厚照心凉下去。

从前的裴文德求自己让他死,现在的裴文德求自己让他活。

想死的裴文德一身傲骨,想活的裴文德爱得苍凉。

他终究还是,生生折断了裴文德的羽翼。

裴文德定定地看着朱厚照。

青芒山初见,小皇帝那样温柔和善。为自己割腕侍血,苦苦阻拦自己杀人,将自己带回豹房,带自己骑马打猎,教自己读书认字,与自己相拥入眠。

裴文德承认小皇帝的情深义重,可是这情义,终究只是给那个御前统领的。

他低头看看领口里边,青青紫紫的欢爱痕迹都还在,昭示着昨夜有多激烈。可小皇帝想与之恩爱缠绵的一直只是裴文德,留下痕迹的却是不知自己是谁的他。

他忽然打了个冷战。

昨天那场彻夜的厮磨和痴缠里,情到浓时,在两个人都沉沦到不知今夕何夕,疯狂到骨肉交融如上云端时,小皇帝一遍一遍反反复复用喑哑而满是情欲的嗓音喊的,到底是什么?是“裴卿”还是“芒”?

他仿佛再一次失了记忆,小皇帝喊的是谁,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。

是想不起来了,还是不想想起来?

不重要了,他默念着,不敢再去回想。

他起身往外走。

朱厚照想伸手挽留,手动了动,终究没有伸出去。裴文德所有的不安与栖惶,绝望和心碎都是拜他所赐,他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再去困住伤痕累累的裴文德?

“朱寿,”走到门口,裴文德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,“我知道你不信,但是我最后说一遍,我真的没有见过张显,昨夜的确是我主动,但我不是为了压制妖血,我是真心想和你……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,朱厚照根本不信他,这话已经说了太多次,又有什么意义?多说这最后一次,大概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这颗破碎不堪的真心,不留一点不甘罢了。

朱厚照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,“对不起。”他现在对不肯信任对方的自己悔恨交加,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。听着裴文德向外走去,他始终不敢回头,他怕回了头,这颗心就万劫不复。

裴文德却回了头,仿佛要把小皇帝的背影看穿,良久,才终于脚步沉重地离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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